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点击:45 时间:2025-03-14
创老师:近期创家班收到了一份来自高一同学的入班作业,作者以谭维维《如果有来生》为灵感,把一场山沟民宿里的心动,揉成了BE美学的暴击——雨夜共享的MP3、少年褪色的红马甲、一沓沾着酥油茶香却永远等不到回应的信……没有狗血套路,只有少女笔尖下细碎的遗憾:“原来有些人,光是遇见就用尽了所有来生。”
《如果有来生》
你还记得我吗?重庆山沟里那个名宿的前台小妹。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的名字,你一直管我叫小妹小妹,听着亲切,也就习惯了。第一次见你是在好多年前,我第一年来这儿打工,你也第一年当导游。你知道吗?你穿着旧得褪色的红色马甲从大巴上下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,我家住在山的褶皱里,从来没出去过,看见你时我心说这是头一回见到这么俊的小伙子,笑起来露出整齐的一排牙,眼尾也弯弯地挤在一起。小麦色皮肤在我们这儿是不多见的,我喜欢你的肤色,让人联想到泥土,健康,生机。
第二次你带旅游团来我们店住宿的时候,我们才认识。那天晚上下大雨,从外面归来的你的雨靴和裤腿上全是泥点子,我拿湿毛巾递给你,你急忙道谢,我却不敢看你的眼睛,好像那是一个深深的漩涡,要把人卷进去似的。外面落雨如柱,刚好掩盖我的心跳声。我搬来两把板凳,示意坐着休息。“你看着年轻,怎么来当导游呢?”“你也年纪不大吧,怎么在这打工?”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。你说以前你是一个驴友,走南闯北,是一个无归属的浪子,或许你注意到我眼中闪着的光,开始和我讲述你的光辉岁月。从雪山到平原,从瀑布到大海,从谷地到山峰,我入迷了,感觉自己的生活像是原地打转的幼稚的过家家,自己像一只不停转圈的陀螺,而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。你说等你当导游赚够的之后就继续游历,这时候我仿佛被看穿了心思,你接着说“如果你想,我们一起吧”我心跳得没这么厉害过,脑袋里的画面还没从山川草原切回来,只是顿顿地点头。你问我平时听不听歌?我说只听过街坊邻居哼那几句老掉牙的词儿,你从外套内兜里掏出一只很小巧的mp3,把一边耳机轻塞进我的左耳,“我们去大草原的湖边/等候鸟飞回来...... ”你说这是你最喜欢的一首歌。或许是左耳离心脏更近,我永远都忘不了那时的场景,永远忘不了你撑着头看我听歌时的表情。
几天后你带着旅游团走了,大巴只留下一声叹气,你留下了你的名字和电话,说有空就给我寄信。后来我确实收到了,你常常从不同的地方寄来明信片,我从小嗅觉就灵,我能闻到哪张上面有草地的腥味儿,哪张沾了酥油茶的香气,哪张又带着海水的腥咸。我细细地读你写的每一个字,你的声音就在我脑海里念起信来,我咬开笔盖也急匆匆地给你写信去,写我的生活,最近遇到的人,难缠的客人。你的信我都保存好了,按时间摞成一沓放在床头,老人说这样就能够梦到。
有天开始我再没收到明信片,我想你是不是把我忘记了,安慰自己这也不奇怪,毕竟只见过几面,谁会兑现长久的诺言?社会发展沧海桑田谁又会坚持书信往来?又想你是不是娶了老婆,有了家庭,不再怀有赤子之心?或许你换了职业,端上铁饭碗?某天我接到你的电话,听筒传来的却不是你的声音,是一个苍老的男声。是你的父亲,他告诉我你在来重庆的路上出了车祸,日记里写要去找一个女孩儿,还附上了我的电话。我心中的草原轰然一下倒塌了,拿电话的手也不住地发抖,像是走马灯,你的一切在我脑海里闪过去,微笑时露出的整齐的牙,健康的小麦肤色,深邃的眼......我快记不清你的模样了。
你走之后我常对着镜子幻想我也是一个自由的人,在雪山上挥舞冰镐,在沙漠里固定帐蓬,在草原中策马奔腾,这中间都有你的影子。失联后我想过恨你,你创造了一个我所不曾想象的未来,又消失不见让我回归现实,但怎么能怪你呢?遇见你已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。你知道么?我攒够了钱后也去了你曾去过的地方,认识了很多天南海北的朋友,但我总想起你,还有你唱给我听的歌。如果朋友的mp3学会了这首歌,哼着哼着就落下泪来,你的结局怎么和歌词一样,我只能把我的最后一封信留在枕下,你再读不到了。
如果有来生,你会不会还和我一起去天涯海角?
创老师
这篇故事以《如果有来生》为引,在重庆山沟的故事里种下爱与梦的种子。这颗种子在文字的滋养下,开出了怎样的花?
1.情感表达的克制与张力
作者善用细节构建情感张力,如“褪色的红色马甲”“耳机塞进左耳时的心跳”,将朦胧的情愫具象化,既不煽情又直抵人心。对“信纸气味”的嗅觉描写与“草原崩塌”的隐喻,暗含生死别离的冲击,哀而不伤。结尾以“如果有来生”收束,将遗憾升华为永恒的期待,情感层次丰富,展现了超越年龄的叙事成熟度。
2.叙事结构的留白艺术
文章以碎片化回忆串联主线,时间线跳跃却脉络清晰。从初遇、通信到天人永隔,关键情节点到为止,如“最后一封信留在枕下”“父亲的来电”,留白处赋予读者想象空间。场景切换如电影蒙太奇(雨夜长谈、明信片堆叠),虚实交织的笔法让故事更具画面感,贴合戏导专业的视觉化思维,也暗合歌曲本身的诗意氛围。
3.语言风格的文学性与在地性
作者的语言兼具乡土气息与文学美感,如“山的褶皱”“小麦色皮肤联想到泥土”,将地域特色融入人物刻画。比喻新颖(“眼尾的漩涡”“陀螺般的宿命”)赋予文本哲思,而“街坊老调”“酥油茶信纸”等细节又让故事扎根现实。略显青涩的抒情(如“走马灯闪回”)恰好贴合少女视角,整体文风纯净却不单薄,展现出对语言节奏与意象的敏锐把控。
“我们去大草原的湖边,等候鸟飞回来”——
歌词里的遗憾,恰是戏导故事创作的灵魂:
用真实的悸动代替狗血,用留白的沉默击穿泪腺, 当生死命题藏在褪色马甲与未寄出的信里,文学性与生命力,便有了答案。
· END ·